自1999年进入阿里巴巴至今已经二十载,蔡崇信始终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在阿里巴巴普遍取花名的氛围中,他是极少数甚至可能是唯一坚持使用英文名的人;他乐于接受海外媒体的采访球迷网,但在2019年之前,几乎从不接受国内媒体的采访,更没有任何一家国内媒体能够对他进行专访;尽管是马云的副手,但他从未与马云共事,就连阿里巴巴的内部员工也很少见到他或谈论他,直到2014年他才首次在国内与媒体见面,就连阿里巴巴的员工也第一时间在微信朋友圈更新动态,感叹“终于见到真人了”。
然而,对于阿里和中国互联网来说,蔡崇信的影响力不容忽视。
蔡崇信在阿里巴巴长达二十年的成长过程中,每一个关键节点都有他的身影,包括获取资金、在香港股票市场挂牌交易、随后被收购变为非上市公司,最终又在美国股票市场重新上市。
他掌管的阿里投资部门,在最近十年时间里,向外部进行了总额达八百亿美元的投资,并且已经成为推动中国互联网行业变革的重要力量之一。
2019年9月10日,马云正式卸任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职务,阿里的第一代管理层核心成员开始逐步离开,原首席战略官曾鸣和董事局执行副主席蔡崇信也进入退休或半退休阶段。
但是,作为资产几乎达百亿的前“阿里财富担当”,蔡崇信显然不会退出金融领域。
他仍会倾注于投资行业,他本人是阿里巴巴的常任合伙人,必须留在公司培养新员工,蔡崇信在体育行业开辟了新天地,那里将是他新的竞争舞台。
01
体育和慈善布局
实际上在体育领域,蔡崇信已经建立了一个体育方阵。
蔡崇信在2017年之前就购入了一支NLL球队,这支球队位于圣地亚哥,当时正值该联盟扩军时期;紧接着在2019年,蔡崇信领导的投资团队成功接管了WNBA的纽约自由队。
对于了解蔡崇信的人来说,不难理解他对体育投资的狂热。
蔡崇信本人对体育充满热情,尤其钟爱曲棍球和篮球,同时是NBA的忠实支持者,他坦言高中和大学期间都曾参与长曲棍球活动,并且还担任过大学校队的成员,有资料证实他在大学就读时已加入耶鲁大学篮球队,即便在工作期间也从未间断过对NBA赛事的关注,他曾透露在国内开会时因时间有限,会利用间隙偷偷拿出手机观看比赛情况。
然而从个人兴趣转为出资购置NBA俱乐部并非轻而易举之事。早于蔡崇信,中国体育推广机构双刃剑体育的发起人蒋立章,已购入森林狼俱乐部百分之五的所有权,是首位中国血统的NBA球队掌门人。
蔡崇信之所以购置那支在NBA中名次不高的球队,他说明情况是这样的,当时篮网的出售意向出现了,NBA的收购并非随时进行,所以他就此行动了,这当然还包含了他个人对纽约的深厚情感,他在这个城市完成了学业和职业发展,并且他和他的夫人也是在这里相识的。
对蔡崇信来说,投资并非纯粹出于个人兴趣或对往昔的留恋,本质上更关乎深远的规划。
购买篮网俱乐部之际,蔡崇信着眼于中国地区NBA的潜在发展空间。他购入篮网,即是投资一支队伍,实则等于投资了整个NBA联赛。此番观点,他在与海外媒体交流时阐明。
因此对蔡崇信来说,投资篮网并非偶然之举,既是为了实现个人在体育领域的理想,也是为了给NBA在中国的发展前景进行长远布局。
一个更显著的迹象发生在2018年10月,当时在2018年NBA中国赛上海站活动前的官方讲话上,NBA的领导者亚当·萧华透露,蔡崇信已经进入了该组织的决策机构,成为其中一员。他提到蔡崇信同时具备网络技术和商业交易领域的深厚知识,在他加入这个决策机构之后,将助力NBA在中国市场取得更大的进步。
中国球迷数量庞大,促使NBA在此地构建了规模宏大的商业网络。2017年6月,时任NBA中国负责人舒德伟公开表示,大中华地区通过电视收看NBA赛事的观众高达7.5亿。此外,NBA在中国在体育转播权、门票销售以及广告合作等领域,已经建立起成熟的市场体系。
预见到体育产业前景广阔,阿里率先行动,腾讯和今日头条紧随其后,也在体育方面开始部署。
今年七月份快要结束的时候,NBA组织与腾讯公司一起宣布,他们准备再一次合作五年时间,腾讯公司会继续担任“NBA中国数字媒体独家官方合作伙伴”这个角色,合作期限持续到2025年,合作期间腾讯公司能够获得观看NBA比赛直播、点播、短视频等一系列的全面观赛和互动体验权益,有关这个合作,根据第一财经之前发布的信息,腾讯公司投入了非常多的资金,具体金额达到了十五亿美元,这个数字是上一个五年合作费用数的三倍。
去年11月,NBA与字节跳动达成为期一年半的合作,涉及NBA短视频相关权益,字节跳动旗下多个产品,如日头条、抖音(含Tik-Tok)、西瓜视频,均具备播放NBA短视频的权限。
近些年来,阿里巴巴公司持续在体育产业投入大量资金。旗下优酷平台获得了2018年世界杯的官方播放权;蔡崇信此前还负责推进了阿里巴巴与美国NCAA冠军联盟Pac-12的合作项目,该合作向中国民众独家输送了该联盟旗下的足球、曲棍球等超过175场竞技赛事。
蔡崇信表示,其体育领域的投资对阿里体育板块有正面推动作用。他个人在体育行业的投入,与阿里巴巴计划开展的业务有潜在协同效应。他对篮网公司的参与,能为阿里巴巴带来战略层面的价值。
体育产业之外,慈善也是蔡崇信近来关注的新事业。
二零一八年十月,斯坦福大学神经科学研究院于其官方网站上突然宣布进行更名,该研究院在其官方网站上宣布,要把“the ”这个名字更换为“Wu Tsai神经科学研究所”(Wu Tsai te)。进行更名是为了表达对该学院价值二点五亿美元的捐赠者蔡崇信及其妻子吴明华等慈善家的感激之情。
根据蔡崇信透露,他提供资助的目的是为了推进人类对大脑的探索,以便更深入地认识大脑在正常状态和病变时的作用,同时致力于应对抑郁症、焦虑症以及阿尔茨海默病这类神经及精神系统疾病。
一个月之前,蔡崇信公益基金会宣告成立,该基金以蔡崇信的名字命名,其地址位于浙江湖州南浔,此地正是蔡崇信先祖的故乡。湖州当地人都知晓,双林蔡家乃百年望族,声名显赫。
蔡崇信公益基金会成立,图片来源:蔡崇信公益基金会
依照蔡崇信的主张,基金一经组建,他意图推动体育与电子商务相融合的帮扶工作,着力投入现代职业培养、青少年体育训练及通过教育助脱贫这三个方面,首先选择在南浔地区实施合作计划,眼下蔡崇信已经为湖州市捐资建造了一座具备多种功能的体育场馆。
真实情况是蔡崇信从事慈善并非一时冲动,而是他长久以来的心愿。早在2014年4月,阿里巴巴尚未在美国上市之际,马云与蔡崇信就公开表示将设立私人慈善信托基金会。他承诺拿出在阿里巴巴集团持有的相当于公司总股本2%的期权,专门用于支持环境保护、医疗保健、教育事业以及公益生态系统建设。
今年3月,这项减持方案已经着手进行,从4月至未来一年间,蔡崇信计划卖出高达920万股,以实现慈善目标并处理个人资产配置。
02
阿里往事
阿里内部流传一种说法,马云在拿重要决定时,会咨询两位核心人物,一位是首席战略官曾鸣,如果这位专家明确表示不可行,那么事情就到此为止,因为他在战略层面已经彻底想清楚;另一位是CFO蔡崇信,一旦这位负责人觉得可以尝试,就可以大胆行动,因为他已经仔细评估过,这个风险可以承受,而且就算失败也能承受得起。
这句话反映出蔡崇信在阿里的职位高低,自从他进入阿里之后,除了刚开始短期担任过首席运营官,他最常使用的头衔就是阿里巴巴的财务总监。
阿里巴巴集团合伙人兼市场公关委员会主席王帅曾经评价蔡崇信为“马云身边一位不张扬的伙伴”。蔡崇信加入阿里巴巴之初,公司还处于初创阶段,“当时我们没有任何营收,不过已经积累了大约两万八千名注册用户。”蔡崇信这样说道。
时间久了,大家往回看时会意识到,在阿里巴巴刚开始的时候,蔡崇信的到来影响深远。
蔡崇信是阿里巴巴首位来自中国大陆以外的员工,也是公司里第一个接受过西方教育,并且具备专业投资经验的人选。从外部视角审视,蔡崇信的加盟给阿里巴巴带来了两大关键价值,一方面促成了企业从一开始就建立了规范化的财务管理体系,另一方面他总能在企业面临资金难题时提供解决方案。
蔡崇信在阿里巴巴工作的二十年期间,他的职责经历了两个阶段的转变。最初,他专注于为公司筹集资金。后来,他的工作重心变为管理这些资金的使用。他本人直言,自己就是公司的首席财务官,主要任务包括进行融资活动,并规划如何使用筹集到的资金。他全面负责公司的财务事务,而马云从不介入任何与财务相关的具体工作。
在筹措资金层面,蔡崇信加入阿里巴巴仅两个月,1999年下半年,经由朋友介绍,促使高盛及其前雇主AB等联合注资500万美元,用于支持阿里巴巴的风险项目;2000年,正值网络泡沫溃散之际,马云与蔡崇信寻访到日本软银的孙正义,凭借此番会面,阿里巴巴成功募集到2000万美元,从而得以抵御经济寒冬;2004年2月。蔡崇信协助阿里巴巴成功募集到软银、富达投资和GGV的投资。这笔资金总额达到了8200万美元。
多次在危急关头筹措资金解围,使蔡崇信在阿里巴巴内部获得了财神爷的别称,马云感叹,像蔡崇信这样的优秀人才不可能在组织内部自行成长。
我经手了所有融资和并购案。但这并非我的贡献。蔡崇信个人却觉得,阿里在融资领域表现突出,并非他所致,而是阿里本身就很出色。他自认是推销角色。若产品本身优质,自然会畅销。
在阿里巴巴公司里,蔡崇信的股权仅次于马云的份额。依据今年6月阿里巴巴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20-F报告显示,蔡崇信拥有阿里巴巴2.2%的股份,而马云则持有6.2%的股权。
在阿里巴巴公司刚起步的那段时期,蔡崇信协助其奠定了在电子商务行业的重要基础,随着企业的发展壮大,他负责的工作重心逐步转向了资本支出,利用对外投资来增强公司的竞争壁垒。
二零一三年,由于百度、阿里巴巴和腾讯三家公司业务范畴变得不再清晰,同时遭遇了腾讯与百度等外部竞争者的挑战,阿里巴巴将对外资本运作提升到了核心层面,意图通过吸纳其他企业来增强自身实力,并确保业务领域的稳固。
面对市场环境的变化,阿里巴巴那一年推行了内部调整,转变为新的管理模式,蔡崇信不再担任首席财务官,转而担任公司董事会执行副主席,负责公司的对外投资布局。
据阿里内部人士透露,蔡崇信觉得,那个时期的阿里巴巴,财务投资已经没什么用了,所有投资都要以核心业务为中心,必须对主营业务有好处。
蔡崇信掌管期间,阿里巴巴实施了多项重大投资举措,例如注资美团外卖,重新激活口碑平台,以及进入共享单车领域。去年阿里巴巴在2018年全球投资者会议上,武卫透露公司已经执行了总额达800亿美元的战略性资本投入。
03
资本手段
人们常常津津有味地谈论蔡崇信当初做出的抉择,他舍弃了高达70万美元的丰厚报酬,面对家人的强烈反对,最终选择加入阿里巴巴,当时获得的月薪仅有500元。
不过针对这件事,蔡崇信本人和旁人存在显著分歧。多年之后,蔡崇信在追忆时表示,当初的决策并非出于鲁莽,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他视其为一个投入极低而潜在收益颇丰的方案,自己只是做出了这个明智的决定而已。
蔡崇信原本是律师,因此他对事物的分析极为审慎和周密,他特别注重财务报表,不太容易被叙述性内容所影响。他的行事准则要求必须明确指出A与F之间的联系,倘若BCDE之间存在脱节,那么尽职调查将无法通过他的审核,倘若试图用发散性的叙述打动他,他可能会解雇你,或者干脆拒绝你。有篇关于阿里资本的报道中,如此形容蔡崇信。
张鸿平曾任阿里巴巴集团高管及阿里资本负责人,他同样指出蔡崇信是个看重数据的人。根据张鸿平后续记述,蔡崇信在投资新浪微博项目时担任负责人,当时他会在深夜亲自用Excel工具构建估值框架。
蔡崇信的这种做法不只是投资领域有体现。阿里旗下的《天下网商》曾提及蔡崇信的一个事例:当中国女篮前往美国时,他亲自安排晚宴的座位安排和菜单选择。中国女篮的主教练应该坐在哪个位置,领队应该坐在哪里,球员们应该怎么安排,需要哪些人陪同,他甚至考虑到了翻译人员,担心中美两队的教练如果需要讨论技战术问题,可能会需要专业的翻译协助。
注重协作精神、充满竞争性,这恰恰也是蔡崇信钟爱的篮球和曲棍球运动的相似之处——他将体育竞赛的特质融入了投资活动中。
现阶段阿里巴巴的投资活动主要聚焦于自身的主营业务范畴,所有获得投资的企业都与现有业务存在关联,旨在为阿里巴巴集团的整体发展提供支持。我们致力于将合适的资源配置到合适的领域,战略投资与并购行动如同围棋博弈中的关键落子,其根本目的在于为阿里巴巴构建长远的战略优势。蔡崇信阐述过阿里巴巴进行投资与并购的思路,他视此过程为下围棋,在棋局里,棋子可从任意位置落定,也可在任意位置收束。
战投部有位人士表示,他们更注重合作方在业务上的实际成效,并非简单维持朋友关系,只求有个位置,未来关键在于经济收益。理想状况是,他们能协助被投公司发展壮大,同时对方也能提供所需资源,共同提升产品水平。
将目标公司看作是“棋子”也凸显了阿里战投部的一个突出特征,就是作风强硬,在阿里参与投资的企业里,阿里都表现出非常强烈的支配倾向,据《财经》杂志披露,在完成对饿了么的并购过程中,蔡崇信提出的估值和条件强硬到让饿了么张旭豪情绪激动地猛拍桌子。
然而在公众视野中,这种做法引发不少质疑,部分开创者明确表示,凡是被马云企业集团并购或注资的公司,最终都遭遇了挫折。
有些创业者在经营理念上无法认同这种模式,美团和陌陌就是明显的例子,在资金结算方式上双方意见不合,美团不肯仅使用支付宝进行收款,因此彼此关系破裂,陌陌也遭遇了类似情况,其创始人唐岩带领的团队不肯出让企业的控制权,最终导致阿里巴巴选择离开
然而对蔡崇信而言,如同他全盘收购篮网那样,倾尽全力是他的行事方式,他毫无畏惧挫折,体育活动赋予他的教诲是能塑造勇于承担败绩的心态,他谈到,无法每战必胜,必须持续经历失利,接着再重新站起,最终抵达成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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